初次見面
♪只會拼搏 的人生
讓我忘記掉 吧
只想做喜歡的事
我尋找你的蹤影
抓緊你那雙手
純真的你 向我淺笑
那不能遺忘的笑容
深深刻在我的心中
假若能再相見
期盼我們的心再度相連...♪
我從很久以前便有從遠處窺看人類的居住地。在每年的特定時間,總會舉行一些祭典, 一家大小的在街上遊玩。情侶牽著手,甜甜蜜蜜享受相處的時光。人類的世界不分晝夜總會傳來歡樂的笑聲、吵鬧的責罵聲。
或許你會認為即使吵罵聲不絕,你還響往這樣的生活而感到疑問,但對我來說這樣的世界才是充滿生氣。這樣的世界比起我那個只有濫交的世界要和平、純潔得多。
我們的世界是如何地復雜、人是如何口蜜腹劍、只對爵位虎視眈眈。他們只會想計謀陷害別的家族,想要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奪取對方的金錢、性命,好讓自己能在族中一步登天。
我厭倦那個充滿罪惡的世界!
我不像其他低下的族人,我不畏懼耀眼的陽光,相反之下,我喜歡在白光遊走、在晚間睡覺。盡可能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的人類。每到白天我便會穿上特製的外套,到邊界外逗留,偶然間才會回到家中更換衣服。
盡管我如何想在白天提起精神,現實往往跟想像是呈相反的,每一天我都會找一棵強壯的大樹睡在上,等到日落時份我便會四處走動。
夜靜更長,相遇在這個晚上。在這個樹林外的地方是一個綠油油的草原,它連接著我們的世界,亦是忠告我們這班人千萬別踏進這個領域。可惜我是天生的遺規者!越是限制我,我便越要觸碰這個禁制領域。只要我不作出不規矩的事情,對方亦無權責備我。
其實你知道嗎?真正的相遇是在你四歲的時候。那時候的你已經是個會呱呱吵過不停的小孩。當時天真無邪的你像隻糊塗的兔子走到灰狼的面前,還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便露出最純真的一面,詢問我的來歷。
『姊姊,你在做甚麼?』
對!就是這樣一直用嬌嗲的聲線問著同一問題。彷彿不等到我的回覆便不罷休。
樹幹和樹枝形成了「丫」形,我最愛悠悠躺在這「丫」形之中。單手無力垂下,蒼白的皮膚顯得我就像患了不治之症的病人一樣。我想只要我不作出回答,這小子便會因失落而回到家長,但是,這小子不但沒有離開,還不斷地詢問,最後還唱起歌來。
『為甚麼要睡覺?太陽伯伯都出來了,為甚麼要睡覺?』
天阿!現在的世界是甚麼回事?四歲的小孩會問這麼多的問題嗎?我俯視這個小小傢伙,嬌小的身軀穿著鬆跨跨的上衣和童裝褲,瘦削的臉蛋沾上骯髒的泥巴。
『你為甚麼這麼晚還在這?』那是我和他第一次對話。我族的族人最喜歡在這陰沉的晚上守獵的了。
『我迷路了。』
『姊姊,我累了。抱我!』我看著這迷人的小傢伙,要把他從這中央之處送回去還得花上好幾個小時,然而我亦不能因而把自己的真實形態露出。在這處處充滿危機的地方我更不能把他扔下,成為我族的目標。我只能硬著頭皮,把這小子帶回家。
走過萬里路,終於來到村口,因為不能展示我的能力,只能靠雙腳而行。快要來到太陽降臨的時間,刺目的陽光漸漸躍起,穿透了樹葉,落到我的身上。
『小子,回家吧。我不能再走了。』昏睡了的小孩聽到我叫喚的聲音便從睡夢間回到現實,我把他放到地上,示意要他趕快回家。
『姊姊,妳不把我送到門前嗎?這裡還有一段小路。』大約是五十步左右。
『陽光……快回去吧。我在這看著你。』長期沒有進食,力量似乎弱了不少。陽光落在手背上竟傳來熾熱的感覺。
『姊姊?你怕太陽伯伯嗎?』我看著他,真的累死我了。怎麼還要問三問四。我拍拍他的頭,輕輕推了他,
『姊姊,讓我吧你帶到光明之處……』
這是甚麼回事?心裡竟然暖暖的,當我仔細回看小男孩的臉孔……為甚麼是模糊一片?我想不起來小男孩的容貌、也記不起前方的村子的樣子,留下來的、清晰記著的就只有被樹木包圍孤寂的自己。
『姊姊,讓我吧你帶到光明之處……』聲音逐漸消逝,樣子亦記不清。這剎那零碎的記憶如泉水凶湧而出,但是我只記得那彷彿是象徵自由的名字-「峙由」。
你是峙由嗎…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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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這千幾呎的房子便回想起剛搬進來的樣子。原是空盪盪的房子隨著時間而堆滿東西。裝書本的木書櫃、供大家圍在一起進食的圓桌子、電子樂器組合……然而原是白色的牆壁漸漸染上污垢。在這由飯廳和客廳組成的空間中擺了一座三角琴,閒時能夠靠它作歌、演奏。依著牆壁放了一張黑色絨布製成的沙發,不過現在就被那來臨不明的女生獨佔。她也昏睡得太久了吧?足足三天了阿。沙發旁的木櫃子頂上放了一個小小由鋼製成的盤子,內裡放了幾顆由銀製成的子彈,這是從女生身上拔出來的。
把女生帶回來是在那個風雨交加的晚上,與樂團的人把工作完成後便隨即離開。誰知把門打開後卻有一件沈重的東西撞向我,更把我推倒地上。她身上流了許多血,臉色蒼白得很,在這炎夏中身體卻冷得像冰。本想把她送到醫院,卻發現她沒有身份証、金錢,只是單純地穿著白袍。
就是這樣經一翻協議後還是決定把她帶回家中。幸好松下小姐的朋友是當醫生的,這小妞才得救。
我走到廚房,從冰箱拿了一罐冰凍的梳打飲料,咕嚕咕嚕的把它們灌到肚子內。我看著女生,深藍的長髮樑在沙發柄上,那秀長的頭髮足以拿來當拖把抹地。長得還不懶的,瘦削的臉蛋、濃密的眼睫毛、小嘴。美得不像一個人類。只是她沒有其他女生的那份甜美,換來的是一份冷酷宛如一份冰冷的冰片。就像十年前的那個她……
喀嚓喀嚓……回憶突然被中斷,三個衣著新潮的男子在門關脫掉鞋子,走了進來。
「我們回來了。」
「歡迎回來。」
他們齊手齊腳的把身上的物品、手上的戰利品夜到房中,又一致的回到大廳,像忠心的柴犬看著我。
「小由,有吃的嗎?」對!就連這句話也是異口同聲說出。
「.\/.別叫我小由呀!」我垂頭喪氣的從冰箱拿了一盤馬鈴薯沙拉,又從廚櫃拿來了碗碟交給他們。
圓形的桌子前聚滿了人,不過那盤豐富的沙拉卻瞬間被消滅,一點也沒餘下給我。
「那女生還沒醒來嗎?」
「對!已經三天了啦!」
「會不會是變了乾屍?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吵過不停,吵鬧之中就只有說話不經大腦的阿涼提出了莫名其妙的假設。
「才沒這麼易!笨蛋!」
「對了!女生醒來以後要怎樣?」
「我們都沒想過呢?收留她嗎?」
「這個也要依情況而定吧!畢竟我們都不清楚對方。」
「能留下也不錯吧!因為大哥都要搬去跟女友住了!」涼所指的大哥是我們的鼓手小板松太。
大哥是樂團中年紀最大的一位,亦是一位資深的音樂人,因此不論是私底下還是大眾都稱他為大哥。在不久前大哥帶來了一項震驚的消息,就是要搬離這跟女友同居。
「沒法子,身不由已阿!」
「你們這班小子,還不給我快快換衣服,不是說下午有訪問的嗎!」阿!見鬼。經理人松下小姐不知從那時便走了進來,還在背後大聲吼叫,難怪業界人士都稱她為母獅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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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覺自己彷彿走進了時間流動的裂縫中,無數細小的恆星在四周連成一線。我身處於一片星河之中,漫無目的自顧向前行。只知道這個世界違反了一切的常理。在這裡的時間靜止了,或許只要我們碰一碰身邊的事物便能把時間逆行,又或是去到未來。
我尋找著你的蹤影。可笑的是,當我想抓緊你的手時,心頭卻泛起了一絲猶豫。或許只要我不抓緊你的手,我便不需回到現實之中,也許就是這樣我便能得到永久的安寧。但是……此刻的你就這樣站在我面前,似是在呼喚著我。你的身影、身上散發的香氣一一呼喚著我。
我看著你,自己的臉展現了久違的笑容,沒法子的搖搖頭。我還是選擇了你,我無畏日後發生的事、無畏『那個人』的所作所為,縱使日後面對的事情是多麼痛苦,我也要與現實的你重遇……只想再次抓緊那份溫暖。
「姊姊……」
我睡在一張長方形軟綿綿的物品上,嗯……好像是被稱為沙發的東西。這時的我那對雙眼就像初生小貓的雙眼一樣,我衝破了沈甸甸的壓力,為求目睹這個世界。
然後……我看到了他──我的親弟弟,萊‧路格‧安格烈。
這千多呎的平房堆滿了垃圾,一袋子接另一個袋子的堆起來,活像一個垃圾山。沙發的右手邊是一個闊而長的窗台,能供人坐在上看著外面海邊的境色。沙發的前方設了座三角鋼琴,我能想像得到峙由在黑夜之中坐在鋼琴前獨奏的樣子。然後還有一條長而窄的走廊通向每間房間。
房子內不但充滿了屬於峙由個人芬芳的氣味,還有其他三個男生的香氣。唯獨是那坐垃圾山大煞風景。
「早安,萊。^.^」我向他拋了一個微笑,連忙給他一個熊抱。而他亦向我行了一個下跪禮,拿起了我纖纖玉手,在我的手背和唇上各輕吻了一下。這是我們的禮儀。
「姊姊,歡迎你回來。不過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阿!」
「別這麼計較嘛!反正這對我們來說才是早上吧!」
「姊姊,這幾年來你究竟去了那?」
「萊,『那個人』與人類聯手了。」
「我也有收到消息,真的很令人困擾呢!竟然使用這些以自己的血混上銀再製作成銀彈。」
「萊,那個有好好『保存』嗎?」
「當然,但是已經沒有多少地方可以轉移的了。」
「辛苦你了。」
「不,姊姊你承受的比我們的多和大。」
萊,我的親弟弟,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十年前的某個晚上。那個從小至大一直愛纏著我的小孩一下子長大成人,在這個世界上獨當一面,在我背後為我效勞。圓圓的臉一下子變得瘦削,身心都因為家族的事情因而變得憔悴。
喀嚓喀嚓……白色的木門被外面的人拉開了,
「阿涼,你的褲鏈沒拉好!」少年們嘻嘻哈哈的聊著,似乎在嘲笑某伙伴的糊塗。
「該不會在路上也沒拉好吧!內褲都看光了!」一隻黑鞋子踏進家裡了。
「阿!加藤你來了!呀!醒來了!」金色頭髮的少年驚訝的看著我,久久沒法再說出話。
「甚麼醒來了呀……」伴隨左右的少年隨金髮少年所指而看,並發現了我的存在。但是他只是微微地側了頭,再向我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。仔細打量仔一翻,這位應該是名叫呀涼的少年吧!
啪!
「你這傢伙真的醜死了!幹嘛停下來了?」更有趣的是個子比他們長得高的青年人卻不長眼似的撞在少年身上。
「你好!」青年看見了我冷靜的向我打招呼。
最後,那個呆呆笨笨的小子終於走進了家,臉上掛著一臉不滿的表情。看來是因為被伙伴強行帶去逛街而感到不滿。
「喲!小鬼。」我看著站在人群背後的他,作了一個輕鬆的招呼,而他輕輕推開了身邊的人從後擠上前來。
「妳……」不過,他卻為我的醒來而感到驚訝和不可思議。不!我看那份驚訝是因為意識到我的身份,而說不出「妳」以外的文字。
「姊姊!」
此刻我很想抱緊眼前人,不過久久沒活動的雙腿不經使喚,在我離開沙發落地前行時啪的趺倒在地上。萊亦來不及把我接著,我的屁股和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接觸!
「姊姊?這個女生是加藤大哥的姊姊嗎?」
「是的。」
「小子們,用不著這麼驚訝吧!萊沒把事情說給你們知嗎?」我問道。
「萊?是加藤大哥嗎?」
「是的。」
「對不起,能讓我和這小子兩人好好的足膝長談嗎?」我跪坐在地上,向各人來了一個只有下人才會做的事,用鞠躬來表示我的拜託和歉意。
「加藤你能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嗎?」
「松太,讓我們四人出外走走,我會把一切告訴你們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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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中只餘下我和峙由兩人,我們二人正襟危坐,面對面的坐著。嚴肅的氣氛在兩人之間遊走。這樣子沒人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,就連呼吸空氣也變得有一定的定律。
十年後的他比小時候還要更多英俊,但是如秋水的雙眼卻變得更堅定,沒有一絲軟弱和柔情。在堅定的雙眸裡卻同時埋藏了許多的情感。
「這是甚麼回事?突然離去,突然出現。」他帶著不滿的語氣問道。
「對不起,我的離去和出現為你帶來了很多的麻煩。」
「呃……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這可愛的小傢伙竟然因為我一句自責的說話而變得手足無昔,我噗的笑了一聲。
「小鬼,這是一件從很久以前便發生的事。在我與你相識以前,我的民族發生了不少內亂和家族的糾紛。而我所在的家庭正正倦入了這些糾紛之中。」
「十年前的那天,你把我拋下去後發生了甚麼事?在這以後每到家鄉的那個森林再也找不到你。森林就像沈睡了的精靈一樣,守著那潭湖,我沒法再穿過。不論過了多少個寒冬、炎夏,我亦找不到你。之後,我灰心了。在那個心灰意冷的晚上,我決定不再回到家鄉,把心思放到工作上,但是你就出現了。雖然我不能確定那個人是否真的是你,但是內心卻浮出要救活你的感覺。最後……」
「你再一次遇上我。」我笑道。而他亦低著頭密密點頭。
「『那個人』把我擊昏後便把我帶走了。在鄰國的政府實驗室把我囚禁。或許在未來他會連同人類擊敗我們這班反對他的人。其實,整件事還包含了許多因素,我亦不知如何能解釋給你知。能容我在日後跟你解說,好嗎?」
「老太婆,即使如此,十年來怎麼可能一點也沒變。一條皺紋也沒有、臉部肌肉沒鬆弛!」
「小鬼!這也太不尊重了吧!」我隨手拿起一份東西就劈在他頭上。
「痛!」
「這就是另一個答案。因為我和我的家族都不是一般的生物。我們不是人類,從中古世紀我們便存在,亦令不少市鎮人心惶惶。我們不是不老更不是不死,而是我們的細胞生長快、衰退慢,能比人類生存得好幾百陪,多以讓我們生存許多個世紀。我們不用進食,畏怕陽光,只愛在黑暗中活動,你猜到我是甚麼樣子的生物嗎?」我用最燦爛的笑容掩飾我的不安,我害怕……害怕身份的暴光,對方會怎樣。
「吸血鬼?」
「對!你說對了。我們是純高、高貴的存在,同時亦是見証歷史的人物。不過,我討厭這樣紛亂的家族,我逃出了那個困著我們的籠子,那個骯髒的世界,躲在森林之中。觸碰人類的領域。」
「老太婆……」峙由阿!你會討厭這樣的我嗎?
「小鬼,我說過不要叫我老太婆!」在低著頭,手成了蘭花手,然後無情的彈了這小鬼的額頭,抗議這個叫法。
「那我也不是小鬼!」他按著血腫的額頭,張著嘴咕嚕咕嚕地說。
「對不起,這樣的身份會為你帶來不少的困擾,但是我亦希望能留在你的身邊。我害怕……害怕『那個人』會對曾見過的你出手。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我們二人沈默了好一段時間,雙方都在整理自己的心情。
「你這傢伙……你這傢伙真的好會讓人擔心!能不能以後不再突然消失?能不能像從前一樣,待在一起?雛薇能不能不再任意妄為,只依自己的感覺而做?」他把臉埋在手掌中,我久久看著他,不能作出即時的回應,只是不自覺發現,這小鬼的手掌何時變得這麼大?從前要別人擔心的小鬼卻反過來擔心著我?我的心頭暖暖的,這樣的話就像雪中送炭一樣。
「對不起呢!原來我是這麼任性的傢伙。」我伸手牽著他的手,又報了一個微笑,
「雛薇……」
「是?」
「雛薇,歡迎回來。」為甚麼你要露出夾雜喜悅、擔憂的表情?他反過手把我的手抓緊,聲調從責備轉成柔和,說出了世界上最動人的歡迎詞。
「我回來了!」
那怕前境是多麼痛苦,我也希望能與你渡過……
倩兒說:這是銀月的作品喔!是以男主角的角度來寫的,寫他邂逅了一個女生的種種經過,以及那個女生身後所隱藏的事情,《永緣》還會繼續在銀月的天空連載,請大家支持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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